白玥看着她。
叶楪的目光也紧紧凝视着。
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雨幕对望着。
隔了一个雨幕，也仿佛隔了一个世界。
白玥收回目光，对着楼下轻轻说。
【还有三十分钟。】
他的声音被大厦的喇叭传到很远。
人群下方，升起了更多的黑色光点，一点一点汇集到白玥身上。
逐渐的，随时间流逝，就只有零散的几粒不时升起了。
他感受到了。
光点里，是绝望的情绪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白玥并没有阻止楼上迅速撤离的人群。
因为没有任何意义。
凌乱嘈杂的雨滴声里，传来了脚步声。
他呆了呆，才对着刚跑上来的女孩轻念。
【小浠……】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少女的衣服头发被雨水淋湿，雨珠顺着发丝淌下。
严格来说，白玥和白浠并没有任何矛盾。
白浠还弯腰喘息着，显然是一路从楼顶跑上来的。
白玥默默等她抬起头，听到她说。
【哥，我只有一个问题。】
【什么？】
白玥淡淡的说道。
【哥，请告诉我……请告诉我……你变成这样子的……理由。】
白浠就这么看着他，雨水和眼泪一起，从脸颊滑落。
相依为命的哥哥啊，那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哥哥啊……变成了一个自己快要不认识的人。
两年了。
白浠一直想着，和哥哥再见面……会是怎样的情景。
呐，大概是直接先扑到他怀里吧。
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位置，现在却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那个女孩，是魔女吧。
哥哥曾说要拯救的………女孩啊。
那么……哥哥
谁来……拯救我呢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白玥看着她的眸子逐渐的……黯淡着。
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，沉重的难以呼吸。
却只是继续摆出冷漠的表情。
【没有为什么。】
【所以，你跑上来，就只是为了问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吗？】
白浠眸子的光终于仿佛完全熄灭了一般。
明明那么漂亮的，眸子，变成了一片死寂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洛鸢走到了他身后。
【你也觉得我………】
白玥问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
剧烈的疼痛感传来。
他低下头，小腹处冒出一截冰锥。
缓缓转过头，是洛鸢哭泣着的脸。
【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】
【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】
眼前有些模糊。
【杀了你！！！】
他反应过来，在白娅手中的小巧匕首即将划破洛鸢喉咙之前，挡在了她身前。
匕首终究还是在他面前停了下来，白玥松了口气。
【我们走……】
白娅的眸子一片猩红，有泪光闪烁。
他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【乖，听话，我们走。】
兴许是白玥有些凄惨的眼神，让白娅下意识的感到心疼，听从了他的话。
白娅扶着白玥，走到天台边上。
转过头，冷冷的看着洛鸢和叶楪。
【下次见面，杀了你。】
她带着他从楼顶跳下，身影很快在雨幕中消失不见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夜空风雨飘摇，楼顶的一切仿佛一场闹剧。
人群疏散开，并没有任何人受到损伤，之前被白娅打伤的裁决者也很快抬下去医治。
以他们的体质，几天便恢复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【为什么不杀了他？】
林志紧盯着洛鸢，问道。
【当时的情况，我怕他有所紧觉，所以……】
林志不置可否的冷笑。
【那就当我信了吧。】
【这次的行动你算立功了，奖励会尽快发放下来，你先出去吧。】
洛鸢默默的走出去。
有人再度走进来。
【经一夜排查……城市里并没有一颗炸弹。】
【你的意思是，灾厄耍了所有人？】
【并不清楚。】
林志陷入沉思。
【灾厄，你的目的究竟是……？】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门外，洛鸢无力的靠在墙边。
【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】
她哭的撕心裂肺。
闭上眼，眼前仿佛还残留着白玥满脸不可置信和痛苦的模样。
泪滴顺着眼角，嘀嗒，嘀嗒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讲道理，小腹被刺穿的感觉并不好受。
白玥的意识有些模糊。
恍惚间，他好像听到了白娅哭泣的声音。
上一次见到白娅哭，是在什么时候呢……？
大概是，两年前了吧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他看到了女孩身上堆积着的绝望的情绪。
也看到了她的回忆。
【如果非要爱一个人才能活下去……那就爱我吧。】
他牵起她的手。
十指相扣，掌心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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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究还是努力的睁开眼。
【别哭……我没事。】
他努力的撑起笑容，如往常一样，摸了摸她的头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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